編者注：道德眞經注。又名《河上公章句》，亦稱《道德經章句》，為最古的《道德經》注本。漢文帝時，陜州隱者河上公注。按唐陸德明《老子道德經音義》謂：“河上公為章句四卷，文帝徵之不至，自至河上責之，河上公乃躍身空中，文帝改容謝之，於是授漢文以《老子章句》四篇”。一說出於東漢。河上公，西漢道家學者。姓名不詳。在河濱結草為廬，因號“河上丈人”。精研黃老業(yè)，以《老子》教授。葛洪《神仙傳》載，漢文帝（前180－前157在位）好《老子》，有不解數事，時人莫能道，遣使問之。答曰：道尊德貴，非可遙問，帝自至庵責問，乃踴身空中。帝稽首謝，於是授以素書道經章句，謂“熟研之，所疑皆了，余注經一千七百馀年以來，凡傳三人，連子四矣”。言畢失其所在?！端鍟?/span>•經籍志》著錄曾注《老子道德經》二卷。此注分《老子》為八十一章，每章題名。今傳《道德經》分章標目本，卽始於河上公。全書主旨以治國治身相結合的思想來闡述《老子》，謂“道當以無為養(yǎng)神，無事安民”。其理想之人君，乃萬民之父母，為民興利除害，公正無私，去貪淫聲色，服飾飲食，宮室臺榭。其修身之法為除嗜欲，去煩亂，懷道抱一，守五神，和柔謙主，不處權，愛精重施，髓滿骨堅，反樸守淳。鼻口呼吸喘息，當綿綿微妙，若可存復，若可無有。用氣當寬舒，不當為急疾勤勞。此注除《道藏》本外，尚有景龍碑本，廣明本及日本天文鈔本，瀧川本等，可以互校。參校本：一、《四部叢刊》影印宋建安虞氏刊本（簡稱影宋本）。二、敦煌S.477、S.3926號寫本。
　　
　　河上公老子道德經章句 上

　　體道第一

　　道可道，【謂經術政教之道也?！糠浅５?。【非自然生長之道也。常道當以無為養(yǎng)神，無事安民，含光藏暉，滅跡匿端，不可稱道?！棵擅局^富貴尊榮，高世之名也?！糠浅Ｃ！痉亲匀怀Ｔ谥??！俊境Ｃ斎鐙雰褐囱?，雞子之未分，明珠在蚌中，美玉處石間，內雖昭昭，外如愚頑。】無名，天地之始?！緹o名者謂道，道無形，故不可名也?！俊臼颊叩辣疽?，吐氣布化，出于虛無，為天地本始也。】有名，萬物之母。【有名謂天地?！俊咎斓赜行挝?、有陰陽、有柔剛，是其有名也?！俊救f物母者，天地含氣生萬物，長大成熟，如母之養(yǎng)子也?！抗食o欲，以觀其妙；【妙，要也?！俊救顺Ｄ軣o欲，則可以觀道之要，要謂一也。】【一出布名道，贊敘明是非。】常有欲，以觀其僥?！緝e，歸也?！俊境Ｓ杏耍梢杂^世俗之所歸趣也?！看藘烧?，同出而異名，【兩者，謂有欲無欲也。】【同出者，同出人心也。而異名者，所名各異也?！俊久麩o欲者長存，名有欲者亡身也。】同謂之玄，【玄，天也。】【言有欲之人與無欲之人，同受氣于天也?！啃中?，【天中復有天也?！俊痉A氣有厚薄，得中和滋液，則生賢圣，得錯亂污辱，則生貪淫也?！勘娒钪T?！灸苤熘袕陀刑?，稟氣有厚薄，除情去欲守中和，是謂知道要之門戶也?！?

　　養(yǎng)身第二

　　天下皆知美之為美，【自揚己美，使彰顯也?！克箰阂?；【有危亡也?！拷灾浦疄樯?，【有功名也?！克共簧埔?。【人所爭也。】故有無相生，【見有而為無也。】難易相成，【見難而為易也?！块L短相較，【見短而為長也。】高下相傾，【見高而為下也?！恳袈曄嗪停旧铣卤睾鸵??！壳昂笙嚯S?！旧闲邢卤仉S也?！渴且允ト颂師o為之事，【以道治也?！啃胁谎灾?，【以身師導之也?！咳f物作焉【各自動也。】而不辭，【不辭謝而逆止?！可挥?，【元氣生萬物而不有】為而不恃，【道所施為，不恃望其報也。】功成而弗居?！竟Τ墒戮停吮懿痪悠湮??！糠蛭ǜゾ?，【夫惟功成不居其位。】是以不去?！靖５鲁Ｔ冢蝗テ渖硪?。此言不行不可隨，不言不可知疾?！俊旧狭溆懈呦麻L短，君開一源，下生百端，百端之變，無不動亂?！?

　　安民第三

　　不尚賢，【賢謂世俗之賢，辯口明文，離道行權，去質為文也。】【不尚者，不貴之以祿，不貴之以官?！渴姑癫粻??！静粻幑γ?，返自然也。】不貴難得之貨，【言人君不御好珍寶，黃金棄于山，珠玉捐于淵也?！渴姑癫粸楸I?！旧匣屐o，下無貪人?！坎灰娍捎痉培嵚?，遠美人。】使心不亂?！静恍耙换髞y也?！渴且允ト酥?，【說圣人治國與治身同也?！刻撈湫?，【除嗜欲，去亂煩。】實其腹，【懷道抱一守，五神也?！咳跗渲荆竞腿嶂t讓，不處權也?！繌娖涔??！緪劬厥?，髓滿骨堅?！砍Ｊ姑駸o知無欲。【返樸守淳?！渴狗蛑钦卟桓覟橐??！舅紤]深，不輕言?！繛闊o為，【不造作，動因循?！縿t無不治?！镜禄?，百姓安。】

　　無源第四

　　道沖而用之【沖，中也?！俊镜滥涿刈u，其用在中。】或不盈，【或，常也?！俊镜莱Ｖt虛不盈滿?！繙Y乎似萬物之宗?！镜罍Y深不可知，似為萬物知宗祖。】挫其銳，【銳，進也。】【人欲銳精進取功名，當挫止之，法道不自見也?！拷馄浼?，【紛，結恨也?！俊井斈畹罒o為以解釋?！亢推涔?，【言雖有獨見之明，當知暗昧，不當以擢亂人也?！客鋲m?！井斉c眾庶同垢塵，不當自別殊?！空抠馑迫舸妗！狙援斦咳话察o，故能長存不亡?！课岵恢l之子，【老子言：我不知，道所從生?！肯蟮壑??！镜雷栽谔斓壑?，此言道乃先天地之生也。】【至今在者，以能安靜湛然，不勞煩欲使人修身法道。】

　　虛用第五

　　天地不仁，【天施地化，不以仁恩，任自然也?！恳匀f物為芻狗?！咎斓厣f物，人最為貴，天地視之如芻草狗畜，不貴望其報也?！渴ト瞬蝗?，【圣人愛養(yǎng)萬民，不以仁恩，法天地行自然。】以百姓為芻狗?！臼ト艘暟傩杖缙c草狗畜，不貴望其禮意?！刻斓刂g，【天地之間空虛，和氣流行，故萬物自生。】【人能除情欲，節(jié)滋味，清五臟，則神明居之也。】其猶橐鑰乎?！鹃诣€中空虛，人能有聲氣。】虛而不屈，動而愈出?！狙钥仗摕o有屈竭時，動搖之，益出聲氣也?！慷嘌詳蹈F，【多事害神，多言害身，口開舌舉，必有禍患?！坎蝗缡刂小！静蝗缡氐掠谥?，育養(yǎng)精神，愛氣希言?！?

　　成象第六

　　谷神不死，【谷，養(yǎng)也?！俊救四莛B(yǎng)神則不死也?！俊旧?，謂五臟之神也?！俊靖尾鼗?，肺藏魄，心藏神，腎藏精，脾藏志，五藏盡傷，則五神去矣?！渴侵^玄牝?！狙圆凰乐校谟谛??！俊拘?，天也，于人為鼻。牝，地也，于人為口?！俊咎焓橙艘晕鍤?，從鼻入藏于心。五氣輕微，為精、神、聰、明、音聲五性。其鬼曰魂，魂者雄也，主出入于人鼻，與天通，故鼻為玄也?！俊镜厥橙艘晕逦?，從口入藏于胃。五味濁辱，為形、骸、骨、肉、血、脈六情。其鬼曰魄，魄者雌也，主出入于人口，與地通，故口為牝也?！啃蛑T，是謂天地根。【根，元也?！俊狙员强谥T，是乃通天地之元氣所從往來也。】綿綿若存，【鼻口呼噏【喘息，當綿綿微妙，若可存，復若無有。】用之不勤。【用氣當寬舒，不當急疾勤勞也?！?

　　韜光第七

　　天長地久，【說天地長生久壽，以喻教人也?！刻斓厮阅荛L且久者，以其不自生，【天地所以獨長且久者，以其安靜，施不求報，不如人居處，汲汲求自饒之利，奪人以自與也。】故能長生?！疽云洳磺笊誓荛L生不終也。】是以圣人后其身，【先人而后己也?！慷硐?，【天下敬之，先以為長?！客馄渖?，【薄己而厚人也?！慷泶妗！景傩諓壑绺改?，神明佑之若赤子，故身常存?！糠且云錈o私邪?！俊臼ト藶槿怂鶒郏衩魉?，非以其公正無私所致乎?！抗誓艹善渌??！救艘詾樗秸?，欲以厚己也。圣人無私而己自厚，故能成其私也?！?

　　易性第八

　　上善若水?！旧仙浦耍缢??！克评f物而不爭，【水在天為霧露，在地為源泉也?！刻幈娙酥鶒?，【眾人惡卑濕垢濁，水獨靜流居之也?！抗蕩子诘??！舅詭子诘劳??！烤由频?，【水性善喜于地，草木之上即流而下，有似于牝動而下人也?！啃纳茰Y，【水深空虛，淵深清明?！颗c善仁，【萬物得水以生?！俊九c，虛不與盈也?！垦陨菩?，【水內影照形，不失其情也?！空浦危緹o有不洗，清且平也。】事善能，【能方能圓，曲直隨形?！縿由茣r?！鞠纳⒍?，應期而動，不失天時?！糠蛭ú粻?，【壅之則止，決之則流，聽從人也。】故無尤。【水性如是，故天下無有怨尤水者也?！?

　　運夷第九

　　持而盈之，不如其已?！居?，滿也。已，止也?！俊境譂M必傾，不如止也?！看Ф鴹z之，不可長保?！敬?，治也?！俊鞠却е?，后必棄捐?！拷鹩駶M堂，莫之能守。【嗜欲傷神，財多累身?！扛毁F而驕，自遺其咎。【夫富當賑貧，貴當憐賤，而反驕恣，必被禍患也?！抗Τ伞⒚?、身退，天之道?！狙匀怂鶠椋Τ墒铝?，名跡稱遂，不退身避位，則遇于害，此乃天之常道也。譬如日中則移，月滿則虧，物盛則衰，樂極則哀?！?

　　能為第十

　　載營魄，【營魄，魂魄也?！俊救溯d魂魄之上得以生，當愛養(yǎng)之。喜怒亡魂，卒驚傷魄?；暝诟?，魄在肺。美酒甘肴，腐人肝肺。故魂靜志道不亂，魄安得壽延年也?！勘б唬軣o離乎，【言人能抱一，使不離于身，則長存?！俊疽徽?，道始所生，太和之精氣也?！俊竟试唬阂徊济谔煜拢斓靡灰郧?，地得一以寧，侯王得一以為正平，入為心，出為行，布施為德，摠名為一。一之為言，志一無二也?！繉庵氯幔緦Ｊ鼐珰馐共粊y，則形體能應之而柔順?！磕軏雰骸！灸苋鐙雰簝葻o思慮，外無政事，則精神不去也?！繙斐[，【當洗其心，使?jié)崈粢?。】【心居玄冥之處，覽知萬事，故謂之玄覽也。】能無疵?！静灰耙玻瑑裟軣o疵病乎。】愛民治國，【治身者，愛氣則身全；治國者，愛民則國安。】能無為?！局紊碚吆粑珰?，無令耳聞；治國者，布施惠德，無令下知也?！刻扉T開闔，【天門謂北極紫微宮。開闔謂終始五際也。】【治身：天門，謂鼻孔開，謂喘息闔，謂呼吸也?！磕転榇啤！局紊懋斎绱脐颍察o柔弱，治國應變，合而不唱也?！棵靼姿倪_，【言達明白，如日月四通，滿于天下八極之外?！俊竟试唬阂曋灰?，聽之不聞，彰布之于十方，煥煥煌煌也?！磕軣o知?！緹o有能知道滿于天下者?！可⑿笾??！镜郎f物而畜養(yǎng)之?！可挥?，【道生萬物，無所取有?！繛槎皇?，【道所施為，不恃望其報也?！块L而不宰，【道長養(yǎng)萬物，不宰割以為器用?！渴侵^玄德。【言道行德，玄冥不可得見，欲使人如道也。】

　　無用第十一

　　三十輻共一轂，【古者車三十輻，法月數也?！俊竟惨惠炚撸炛杏锌?，故眾輻共湊之?！俊局紊碚弋敵槿ビ?，使五藏空虛，神乃歸之?！俊局螄吖涯埽瑩ū娙豕彩箯娨?。】當其無，有車之用?！緹o，謂空虛?！俊据炛锌仗摚喌棉D行，轝中空虛，人得載其上也。】埏埴以為器，【埏，和也。埴，土也?！俊竞屯烈詾轱嬍持鳌！慨斊錈o，有器之用?！酒髦锌仗摚实糜兴⑹??！胯彂綦灰詾槭?，【謂作屋室?！慨斊錈o有室之用?！狙詰綦豢仗?，人得以出入觀視；室中空虛，人得以居處，是其用?！抗视兄詾槔?，【利，物也，利于形用?！俊酒髦杏形铮抑杏腥?，恐其屋破壞，腹中有神，畏其形亡也?！繜o之以為用?！狙蕴摽照吣丝捎檬⑹苋f物，故曰虛無能制有形。道者空也?！?

　　檢欲第十二

　　五色令人目盲；【貪淫好色，則傷精失明也?！课逡袅钊硕@；】【好聽五音，則和氣去心，不能聽無聲之聲?！课逦读钊丝谒?；【爽，亡也?！俊救耸扔谖逦队诳?，則口亡，言失于道也?！狂Y騁畋獵，令人心發(fā)狂，【人精神好安靜，馳騁呼吸，精神散亡，故發(fā)狂也?！侩y得之貨，令人行妨。【妨，傷也?！俊倦y得之貨，謂金銀珠玉，心貪意欲，不知饜足，則行傷身辱也?！渴且允ト藶楦梗臼匚逍?，去六情，節(jié)志氣，養(yǎng)神明。】不為目，【目不妄視，妄視泄精于外。】故去彼取此。【去彼目之妄視，取此腹之養(yǎng)性?！?

　　厭恥第十三

　　寵辱若驚，【身寵亦驚，身辱亦驚?！抠F大患若身?！举F，畏也。若，至也。】【謂大患至身，故皆驚?！亢沃^寵辱?！締柡沃^寵，何謂辱。寵者尊榮，辱者恥辱。】【及身還自問者，以曉人也?！咳铻橄?，（一作「寵為上，辱為下」），【辱為下賤?！康弥趔@，【得寵榮驚者，處高位如臨深危也。貴不敢驕，富不敢奢?！渴е趔@，【失者，失寵處辱也。驚者，恐禍重來也?！俊臼侵^寵辱若驚?！俊窘馍系弥趔@，失之若驚?！亢沃^貴大患若身?！緩瓦€自問：何故畏大患至身。】吾所以有大患者，為吾有身?！疚崴杂写蠡颊?，為吾有身。有身憂者，勤勞念其饑寒，觸情從欲，則遇禍患也?！考拔釤o身，吾何有患?！俊臼刮釤o有身體，得道自然，輕舉升云，出入無間，與道通神，當有何患?！抗寿F以身為天下者，則可寄天下，【言人君貴其身而賤人，欲為天下主者，則可寄立，不可以久也?！繍垡陨頌樘煜拢艨赏刑煜?。【言人君能愛其身，非為己也，乃欲為萬民之父母。以此得為天下主者，乃可以托其身于萬民之上，長無咎也?！?

　　贊玄第十四

　　視之不見名曰夷，【無色曰夷。】【言一無采色，不可得視而見之?！柯犞灰娒幌＃緹o聲曰希。】【言一無音聲，不可得聽而聞之?！坎坏妹晃ⅰ！緹o形曰微。】【言一無形體，不可摶持而得之。】此三者不可致詰，【三者，謂夷、希、微也。】【不可致詰者，夫無色、無聲、無形，口不能言，書不能傳，當受之以靜，求之以神，不可問詰而得之也?！抗驶於鵀橐??！净欤弦??！俊竟屎嫌谌疄橐?。】其上不皦，言一在天上，不皦。皦，光明。其下不昧?！狙砸辉谔煜拢幻?。】昧，有所闇冥。繩繩不可名，【繩繩者，動行無窮級也?！俊静豢擅撸且簧?，不可以青黃白黑別，非一聲也，不可以宮商角征羽聽，非一形也，不可以長短大小度之也?！繌蜌w于無物?！疚?，質也?！俊緩彤敋w之于無質?！渴侵^無狀之狀，【言一無形狀，而能為萬物作形狀也?！繜o物之象，【一無物質，而為萬物設形象也?！渴侵^惚恍?！疽缓龊龌谢姓?，若存若亡，不可見之也?！坑灰娖涫祝疽粺o端末，不可預待也。除情去欲，一自歸之也?！侩S之不見其后，【言一無影跡，不可得而看。】執(zhí)古之道，以御今之有，【圣人執(zhí)守古道，生一以御物，知今當有一也?！磕苤攀?，是謂道紀?！救四苤瞎疟臼加幸?，是謂知道綱紀也?！?

　　顯德第十五

　　古之善為士者，【謂得道之君也?！课⒚钚?，【玄，天也。】【言其志節(jié)玄妙，精與天通也?！可畈豢勺R?！镜赖律钸h，不可識知，內視若盲，反聽若聾，莫知所長?！糠蛭ú豢勺R，故強為之容?！局^下句也?！颗c兮若冬涉川；【舉事輒加重慎與?！俊九c兮若冬涉川，心難之也?！开q兮若畏四鄰；【其進退猶猶如拘制，若人犯法，畏四鄰知之也?！績百馄淙羧?；【如客畏主人，儼然無所造作也。】渙兮若冰之將釋，【渙者，解散。釋者，消亡?！俊境槿ビ?，日以空虛?！慷刭馄淙魳悖径卣?，質厚。樸者，形未分?！俊緝仁鼐瘢鉄o文采也?！繒缳馄淙艄?；【曠者，寬大。谷者，空虛?！俊静挥械鹿γ瑹o所不包也?！繙嗁馄淙魸??！緶喺?，守本真，濁者，不照然?！俊九c眾合同，不自專也。】孰能濁以靜之，徐清?！臼耄l也?！俊菊l能知水之濁止而靜之，徐徐自清也?！渴肽馨惨跃脛又?，徐生?！菊l能安靜以久，徐徐以長生也。】保此道者，不欲盈?！颈４诵焐?，不欲奢泰盈溢?！糠蛭┎挥?，故能蔽不新成。【夫為不盈滿之人，能守蔽不為新成?！俊颈握撸涔鈽s也。新成者，貴功名。】

　　歸根第十六

　　致虛極，【得道之人，捐情去欲，五內清靜，至于虛極。】守靜篤，【守清靜，行篤厚?！咳f物并作，【作，生也?！俊救f物并生也?！课嵋杂^復?！狙晕嵋杂^見萬物無不皆歸其本也。人當念重其本也。】夫物蕓蕓，【蕓蕓者，華葉盛也?！扛鲝蜌w其根，【言萬物無不枯落，各復反其根而更生也?！繗w根曰靜，【靜謂根也?！俊靖察o柔弱，謙卑處下，故不復死也?！渴侵^復命?！狙园察o者是為復還性命，使不死也?！繌兔怀??！緩兔共凰?，乃道之所常行也?！恐Ｔ幻?；【能知道之所常行，則為明?！坎恢＃鲀??！静恢乐Ｐ?，妄作巧詐，則失神明，故兇也?！恐Ｈ?，【能知道之所常行，去情忘欲，無所不包容也?！咳菽斯緹o所不包容，則公正無私，眾邪莫當。】公乃王，【公正無私，可以為天下王。治身正則形一，神明千萬，共湊其躬也?！客跄颂?，【能王，德合神明，乃與天通?！刻炷说?，【德與天通，則與道合同也?！康滥司谩！九c道合同，乃能長久。】沒身不殆?！灸芄芡?，通天合道，四者純備，道德弘遠，無殃無咎，乃與天地俱沒，不危殆也?！?

　　淳風第十七

　　太上，下知有之?！咎?，謂太古無名之君?！俊鞠轮兄?，下知上有君，而不臣事，質樸也?！科浯?，親之譽之?！酒涞驴梢?，恩惠可稱，故親愛而譽之?！科浯挝分??！驹O刑法以治之?！科浯挝曛??！窘嗔顭?，不可歸誠，故欺侮之?！啃挪蛔阊?，（有不信焉）?！揪挪蛔阌谙拢聞t應之以不信，而欺其君也?！开q兮其貴言。【說太上之君，舉事猶，貴重于言，恐離道失自然也?！抗Τ墒滤欤局^天下太平也。】百姓皆謂我自然?！景傩詹恢现麓竞?，反以為己自當然也?！?

　　俗薄第十八

　　大道廢，有仁義。【大道之時，家有孝子，戶有忠信，仁義不見也。】【大道廢不用，惡逆生，乃有仁義可傳道。】智能出，有大偽?！局悄苤v德而貴言，賤質而貴文，下則應之以為大偽奸詐?！苛H不和，有孝慈。【六紀絕，親戚不合，乃有孝慈相牧養(yǎng)也。】國家昏亂，有忠臣?！菊畈幻?，上下相怨，邪僻爭權，乃有忠臣匡正其君也?！俊敬搜蕴煜绿讲恢?，人盡無欲不知廉，各自潔己不知貞?！俊敬蟮乐溃柿x沒，孝慈滅，猶日中盛明，眾星失光?！?

　　還淳第十九

　　絕圣【絕圣制作，反初守元。五帝垂象，倉頡作書，不如三皇結繩無文?！織壷牵緱壷悄?，反無為?！棵窭俦??！巨r事修，公無私?！拷^仁棄義，【絕仁之見恩惠，棄義之尚華言?！棵駨托⒋取！镜禄疽??！拷^巧棄利，【絕巧者，詐偽亂真也。棄利者，塞貪路閉權門也?！勘I賊無有?！旧匣?，下無邪私。】此三者，【謂上三事所棄絕也。】以為文不足，【以為文不足者，文不足以教民?！抗柿钣兴鶎??！井斎缦戮??！恳娝乇?，【見素者，當抱素守真，不尚文飾也?！俊颈阏?，當抱其質樸，以示下，故可法則?！可偎焦延??！旧偎秸?，正無私也。寡欲者，當知足也?！?

　　異俗第二十

　　絕學【絕學不真，不合道文。】無憂。【除浮華則無憂患也?！课ㄖc阿，相去幾何。【同為應對而相去幾何。疾時賤質而貴文?！可浦c惡，相去若何。【善者稱譽，惡者諫諍，能相去何如?！俊炯矔r惡忠直，用邪佞也?！咳酥罚豢刹晃??！救酥^道人也。人所畏者，畏不絕學之君也?！俊静豢刹晃罚钌?，殺仁賢?！炕馁馄湮囱朐?！【言世俗人荒亂，欲進學為文，未央止也?！勘娙宋跷?，【熙熙，放淫多情欲也?！咳缦硖危救琊囁继沃?，意無足時也?！咳绱旱桥_。【春，陰陽交通，萬物感動，登臺觀之，意志淫淫然。】我獨怕兮其未兆，【我獨怕然安靜，未有情欲之形兆也?！咳鐙雰褐春ⅰ！救缧何茨艽鹋既藭r也?！砍顺速馊魺o所歸。【我乘乘如窮鄙，無所歸就。】眾人皆有余，【眾人余財以為奢，余智以為詐。】而我獨若遺。【我獨如遺棄，似于不足也?！课矣奕酥囊苍?，【不與俗人相隨，守一不移，如愚人之心也?！裤玢缳??！緹o所分別?！克兹苏颜?，【明且達也?！课要毴艋?。如闇昧也。俗人察察，【察察，急且疾也?！课要殣瀽??！緪瀽?，無所割截?！亢鲑馊艉?，【我獨忽忽，如江海之流，莫知其所窮極也?！科馊魺o所止?！疚要毱?，若飛若揚，無所止也，志意在神域也?！勘娙私杂幸?，【以，有為也?！慷要氼B【我獨無為?！克票??！颈?，似若不逮也?！课要毊愑谌恕疚要毰c人異也?！慷F食母?！臼?，用也。母，道也?！俊疚要氋F用道也?！?

　　虛心第二十一

　　孔德之容，【孔，大也?！俊居写蟮轮?，無所不容，能受垢濁，處謙卑也?！课ǖ朗菑??！疚?，獨也?！俊敬蟮轮?，不隨世俗所行，獨從于道也?！康乐疄槲?，唯恍唯忽?！镜乐谌f物，獨恍忽往來，于其無所定也?！亢鲑鈵U兮，其中有象；【道唯忽恍無形，之中獨有萬物法象?！繍U兮忽兮，其中有物?！镜牢ɑ泻?，其中有一，經營生化，因氣立質。】窈兮冥兮，其中有精，【道唯窈冥無形，其中有精實，神明相薄，陰陽交會也?！俊酒渚跽?，】【言道精氣，其妙甚真，非有飾也?！科渲杏行?。【道匿功藏名，其信在中也?！孔怨偶敖?，其名不去，【自，從也。】【自古至今，道常在不去。】以閱眾甫，【閱，稟也。甫，始也?！俊狙缘婪A與，萬物始生，從道受氣?！课岷我灾姼χ辉??！疚岷我灾f物從道受氣。】以此?！敬耍褚?。】【以今萬物皆得道精氣而生，動作起居，非道不然。】

　　益謙第二十二

　　曲則全，【曲己從眾，不自專，則全其身也?！客鲃t直，【枉，屈己而伸人，久久自得直也。】洼則盈，【地洼下，水流之；人謙下，德歸之?！勘謩t新，【自受弊薄，后己先人，天下敬之，久久自新也?！可賱t得，【自受取少則得多也，天道佑謙，神明托虛?！慷鄤t惑?！矩敹嗾?，惑于所守，學多者，惑于所聞?！渴且允ト吮б粸樘煜率??！颈В匾?。式，法也?！俊臼ト耸匾?，乃知萬事，故能為天下法式也。】不自見故明，【圣人不以其目視千里之外也，乃因天下之目以視，故能明達也?！坎蛔允枪收?，【圣人不自以為是而非人，故能彰顯于世。】不自伐故有功，【伐，取也?！俊臼ト说禄餍校蛔匀∑涿?，故有功于天下?！坎蛔择婀书L?！抉妫笠??！俊臼ト瞬蛔再F大，故能久不危。】夫惟不爭，故天下莫能與之爭?！敬搜蕴煜沦t與不肖，無能與不爭者爭也?！抗胖^曲則全者，豈虛言哉?！緜鞴叛?，曲從則全身，此言非虛妄也?！空\全而歸之?！菊\，實也。】【能行曲從者，實其肌體，歸之于父母，無有傷害也?！?

　　虛無第二十三

　　希言自然?！鞠Ｑ哉撸^愛言也。愛言者，自然之道。】故飄風不終朝，驟雨不終日。【飄風，疾風也。驟雨，暴雨也?！俊狙约膊荒荛L，暴不能久也?！渴霝榇苏撸刻斓??！臼?，誰也。誰為此飄風暴雨者乎?【天地所為?！刻斓厣胁荒芫?，【不能終于朝暮也?！慷鴽r于人乎？【天地至神合為飄風暴雨，尚不能使終朝至暮，何況人欲為暴卒乎?！抗蕪氖掠诘勒?，【從，為也。人為事當如道安靜，不當如飄風驟雨也?！康勒咄诘?，【道者，謂好道人也。同于道者，所謂與道同也?！康抡咄诘?，【德者，謂好德之人也。同于德者，所謂與德同也?！渴д咄谑А！臼?，謂任己而失人也。同于失者，所謂與失同也?！客诘勒?，道亦樂得之?！俊九c道同者，道亦樂得之也?！客诘抡撸乱鄻返弥?，【與德同者，德亦樂得之也?！客谑д撸б鄻返弥??！九c失同者，失亦樂失之也?！啃挪蛔阊桑揪挪蛔阌谙?，下則應君以不信也?！坑胁恍叛伞！敬搜晕镱愊鄽w，同聲相應，同氣相求。云從龍，】【風從虎，水流濕，火就燥，自然之類也。】

　　苦恩第二十四

　　企者不立，【企，進也。謂貪權慕名，進取功榮，則不可久立身行道也。】跨者不行，【自以為貴而跨于人，眾共蔽之，使不得行?！孔砸娬卟幻?，【人自見其形容以為好，自見其所行以為應道，殊不知其形丑，操行之鄙?！孔允钦卟徽茫咀砸詾槭嵌侨?，眾共蔽之，使不得彰明?！孔苑フ邿o功，【所謂輒自伐取其功美，即失有功于人也?！孔择嬲卟婚L?！竞米择娲笳撸豢梢蚤L久?！科湓诘酪?，曰：余食贅行?！举?，貪也。使此自矜伐之人，在治國之道，日賦斂余祿食以為貪行?！课锘驉褐?。【此人在位，動欲傷害，故物無有不畏惡之者?！抗视械勒卟惶帯！狙杂械乐瞬痪悠鋰?。】

　　象元第二十五

　　有物混成，先天地生?！局^道無形，混沌而成萬物，乃在天地之前?！考刨饬荣猓毩⒍桓?，【寂者，無音聲。寥者，空無形。獨立者，無匹雙。不改者，化有常?！恐苄卸淮?，【道通行天地，無所不入，在陽不焦，托蔭不腐，無不貫穿，而不危怠也?！靠梢詾樘煜履浮！镜烙B(yǎng)萬物精氣，如母之養(yǎng)子?！课岵恢涿种坏?，】【我不見道之形容，不知當何以名之，見萬物皆從道所生，故字之曰道?！繌姙橹淮蟆！静恢涿瑥娫淮笳?，高而無上，羅而無外，無不包容，故曰大也?！看笤皇?，【其為大，非若天常在上，非若地常在下，乃復逝去，無常處所也?！渴旁贿h，【言遠者，窮乎無窮，布氣天地，無所不通也?！窟h曰反?！狙云溥h不越絕，乃復反在人身也?！抗实来?，天大，地大，王（「王」一作「人」，下「王」亦同）亦大?！镜来笳?，包羅天地，無所不容也。天大者，無所不蓋也?！俊镜卮笳?，無所不載也。王大者，無所不制也?！坑蛑杏兴拇?，四大，道、天、地、王也。凡有稱有名，則非其極也。言道則有所由，有所由然后謂之為道，然則是道稱中之大也，不若無稱之大也，無稱不可而得為名，曰域也。天地王皆在乎無稱之內也，故曰域中有四大者也。而王居其一焉?！景藰O之內有四大，王居其一也。】人法地，【人當法地安靜和柔也，種之得五谷，掘之得甘泉，勞而不怨也，有功而不置也?！康胤ㄌ?，【天淡泊不動，施而不求報，生長萬物，無所收取?！刻旆ǖ?，【道清靜不言，陰行精氣，萬物自成也?！康婪ㄗ匀??！镜佬宰匀唬瑹o所法也。】

　　重德第二十六

　　重為輕根，【人君不重則不尊，治身不重則失神，草木之花葉輕，故零落，根重故長存也?！快o為躁君?！救司混o則失威，治身不靜則身危，龍靜故能變化，虎躁故夭虧也?！渴且允ト私K日行，不離輜重。【輜，靜也。圣人終日行道，不離其靜與重也。】雖有榮觀，燕處超然?！緲s觀，謂宮闕。燕處，后妃所居也。超然，遠避而不處也?！磕魏稳f乘之主【奈何者，疾時主傷痛之辭。萬乘之主謂，王者?！慷陨磔p天下？【王者至尊，而以其身行輕躁乎。疾時王奢恣輕淫也?！枯p則失臣，【王者輕淫則失其臣，治身輕淫則失其精。】躁則失君?！就跽咝性昙矂t失其君位，治身躁疾則失其精神也。】

　　巧用第二十七

　　善行無轍跡，【善行道者求之于身，不下堂，不出門，故無轍跡。善言無瑕謫，】【善言謂擇言而出之，則無瑕疵謫過于天下?！可茢挡挥没I策，【善以道計事者，則守一不移，所計不多，則不用籌策而可知也?！可崎]無關楗而不可開，【善以道閉情欲、守精神者，不如門戶有關楗可得開?！可平Y無繩約而不可解?！旧埔缘澜Y事者，乃可結其心，不如繩索可得解也?！渴且允ト顺Ｉ凭热?，【圣人所以常教人忠孝者，欲以救人性命?！抗薀o棄人；【使貴賤各得其所也?！砍Ｉ凭任?，【圣人所以常教民順四時者，欲以救萬物之殘傷?！抗薀o棄物。【圣人不賤名而貴玉視之如一。】是謂襲明?！臼ト松凭热宋?，是謂襲明大道?！抗噬迫苏撸簧迫酥畮?；【人之行善者，圣人即以為人師。】不善人者，善人之資。【資，用也。人行不善者，圣人猶教導使為善，得以給用也。】不貴其師，【獨無輔也。不愛其資】【無所使也?！侩m智大迷，【雖自以為智。言此人乃大迷惑?！渴侵^要妙?！灸芡ù艘猓侵^知微妙要道也。】

　　反樸第二十八

　　知其雄，守其雌，為天下溪?！拘垡杂髯?，雌以喻卑。人雖自知其尊顯，當復守之以卑微，去雄之強梁，就雌之柔和，如是則天下歸之，如水流入深溪也?！繛樘煜孪?，常德不離，】【人能謙下如深溪，則德常在，不復離于己。】復歸于嬰兒?！井攺蜌w志于嬰兒，惷然而無所知也?！恐浒资仄浜?，為天下式?！景滓杂髡颜?，黑以喻默默。人雖自知昭昭，明白當復守之以默默，如暗昧無所見，如是則可為天下法式，則德常在。】為天下式，常德不忒，【人能為天下法式，則德常在于己，不復差忒?！繌蜌w于無極?！镜虏徊钸瑒t常生久壽，歸身于無窮極也?！恐錁s，守其辱，為天下谷?！緲s以喻尊貴，辱以喻污濁。人能知己之有榮貴，當復守之以污濁，如是則天下歸之，如水流入深谷也?！繛樘煜鹿龋５履俗?，【足，止也。人能為天下谷，則德乃常止于己?！繌蜌w于樸?！緩彤敋w身于質樸，不復為文飾?！繕闵t為器，【器，用也。萬物之樸散則為器用也。若道散則為神明，流為日月，分為五行也。】圣人用之則為官長?！臼ト松脛t為百官之元長也?！抗蚀笾撇桓??！臼ト擞弥畡t以大道制御天下，無所傷割，治身則以大道制御情欲，不害精神也?！?

　　無為第二十九

　　將欲取天下【欲為天下主也?！慷鵀橹?，【欲以有為治民?！课嵋娖洳坏靡??！疚乙娖洳坏锰斓廊诵囊衙饕樱斓缾簾?，人心惡多欲。】天下神器，不可為也（或作「不可執(zhí)也」）。【器，物也。人乃天下之神物也，神物好安靜，不可以有為治?！繛檎邤≈疽杂袨橹沃?，則敗其質性。】執(zhí)者失之?！緩妶?zhí)教之，則失其情實，生于詐偽也。】故物或行或隨，【上所行，下必隨之也?！炕驓[或吹，【歔，溫也。吹，寒也。有所溫必有所寒也?！炕驈娀蛸?，【有所強大，必有所贏弱也?！炕?/font>載或隳?！据d，安也。隳，危也?！俊居兴脖赜兴?，明人君不可以有為治國與治身也?！渴且允ト巳ド?，去奢，去泰?！旧踔^貪淫聲色。奢謂服飾飲食。泰謂宮室臺榭?！俊救ゴ巳?，處中和，行無為，則天下自化?！?

　　儉武第三十

　　以道佐人主者，【謂人主能以道自輔佐也?！坎灰员鴱娞煜?。【以道自佐之主，不以兵革，順天任德，敵人自服?！科涫潞眠€?！酒渑e事好還自責，不怨于人也?！繋熤?，荊棘生焉?！巨r事廢，田不修?！看筌娭螅赜袃茨??！咎鞈詯簹?，即害五谷，盡傷人也?！可朴泄眩旧朴帽?，當果敢而已，不美之?！坎桓乙匀??！静灰怨胰姶笾??！抗瘃妗井敼抑t卑，勿自矜大也?！抗鸱ィ井敼彝谱專鹱苑ト∑涿酪??！抗痱湥掘?，欺也。果敢勿以驕欺人。】果而不得已，【當過果敢至誠，不當逼迫不得已也?！抗饛姟竟椅鹨詾閺姳?、堅甲以欺凌人也?！课飰褎t老，【草木壯極則枯落，人壯極則衰老也。言強者不可以久。】是謂不道?！俊究堇险?，坐不行道也?！坎坏涝缫选！静恍械勒咴缢馈！?

　　偃武第三十一

　　夫佳兵者，不祥之器，【佳，飾也。祥，善也。】【兵者，驚精神，濁和氣，不善人之器也，不當修飾之?！课锘驉褐?，【兵動則有所害，故萬物無有不惡之者?！抗视械勒卟惶?。【有道之人不處其國?！烤泳觿t貴左，【貴柔弱也。】用兵則貴右。【貴剛強也，此言兵道與君子之道反，所貴者異也。】兵者，不祥之器，【兵，革者。不善之器也?！糠蔷又?，【非君子所貴重之器也?！坎坏靡讯弥！局^遭衰逆亂禍，欲加萬民，乃用之以自守?！刻竦瓰樯??！静回澩恋兀素攲殹！縿俣幻?，【雖得勝而不以為利己也?！慷乐?，是樂殺人?！久赖脛僬撸菫橄矘窔⑷苏咭?。】夫樂殺人者，則不可以得志于天下矣。【為人君而樂殺人者，此不可使得志于天下矣，】【為人主必專制人命，妄行刑誅?！考律凶螅咀?，生位也?！績词律杏?，【陰道殺人?！科珜④娋幼?，【偏將軍卑而居陽者，以其不專殺也。】上將軍居右?！旧蠈④娮鸲雨幷?，以其專主殺也?！垦砸詥识Y處之?！旧蠈④娋佑?，喪禮尚右，死人貴陰也?！繗⑷酥姡园П?；【傷己德薄，不能以道化人，而害無辜之民。】戰(zhàn)勝，以喪禮處之?！竟耪邞?zhàn)勝，將軍居喪主禮之位，素服而哭之，明君子貴德而賤兵，不得以而誅不祥，心不樂之，比于喪也，知后世用兵不已故悲痛之?！?

　　圣德第三十二

　　道常無名，【道能陰能陽，能弛能張，能存能亡，故無常名也?！繕汶m小，天下莫能臣也。【道樸雖小，微妙無形，天下不敢有臣使道者也?！亢钔跞裟苁刂f物將自賓?！竞钔跞裟苁氐罒o為，萬物將自賓，服從于德也?！刻斓叵嗪?，以降甘露，【侯王動作能與天相應和，天即降下甘露善瑞也?！棵衲疃跃！咎旖蹈事渡迫?，則萬物莫有教令之者，皆自均調若一也?！渴贾朴忻臼迹酪?。有名，萬物也?！俊镜罒o名能制于有名，無形，能制于有形也?！棵嗉扔校炯?，盡也。有名之物，盡有情欲，叛道離德，故身毀辱也?！糠蛞鄬⒅??！救四芊ǖ佬械?，天亦將自知之?！恐?，可以不殆?！咎熘?，則神靈佑助，不復危怠?！科┑乐谔煜?，猶川谷之在江海?！酒┭缘乐谔煜?，與人相應和，如川谷與江海相流通也。】

　　辯德第三十三

　　知人者智，【能知人好惡，是為智?！孔灾呙??！救四茏灾t與不肖，是為反聽無聲，內視無形，故為明也?！縿偃苏哂辛Γ灸軇偃苏?，不過以威力也。】自勝者強?！救四茏詣偌呵橛瑒t天下無有能與己爭者，故為強也。】知足者富，【人能知足，則長保福祿，故為富也?！繌娦姓哂兄荆救四軓娏π猩?，則為有意于道，道亦有意于人?！坎皇渌呔茫救四茏怨?jié)養(yǎng)，不失其所受天之精氣，則可以長久。】死而不亡者壽?！灸坎煌暎煌?，口不妄言，則無怨惡于天下，故長壽?！?

　　任成第三十四

　　大道泛兮，【言道泛泛，若浮若沉，若有若無，視之不見，說之難殊?！科淇勺笥?。【道可左可右，無所不宜。萬物恃之而生】【恃，待也。萬物皆待道而生。】而不辭，【道不辭謝而逆止也?！抗Τ刹幻校居械啦幻溆泄σ?。】愛養(yǎng)萬物而不為主。【道雖愛養(yǎng)萬物，不如人主有所收取?！砍o欲，可名于小?！镜滥涞虏孛?，怕然無為，似若微小也?！咳f物歸焉而不為主，【萬物皆歸道受氣，道非如人主有所禁止也。】可名為大。【萬物橫來橫去，使名自在，故可名于大也?！渴且允ト私K不為大，【圣人法道匿德藏名，不為滿大。】故能成其大?！臼ト艘陨韼煂?，不言而化，萬事修治，故能成其大。】

　　仁德第三十五

　　執(zhí)大象，天下往?！緢?zhí)，守也。象，道也。圣人守大道，則天下萬民移心歸往之也?！俊局紊韯t天降神明，往來于己也。】往而不害，安、平、太?！救f民歸往而不傷害，則國家安寧而致太平矣?！俊局紊聿缓ι衩?，則身安而大壽也?！繕放c餌，過客止，【餌，美也。過客，一也。人能樂美于道，則一留止也。】【一者，去盈而處虛，忽忽如過客?！康乐隹?，淡乎其無味，【道出入于口，淡淡非如五味有酸咸苦甘辛也?！恳曋蛔阋姡咀?，得也。道無形，非若五色有青黃赤白黑可得見也。】聽之不足聞，【道非若五音有宮商角征羽可得聽聞也?！坑弥蛔慵??！炯龋M也。謂用道治國，則國安民昌。】【治身則壽命延長，無有既盡之時也?！?

　　微明第三十六

　　將欲歙之，必固張之?！鞠乳_張之者，欲極其奢淫?！繉⒂踔?，必固強之?！鞠葟姶笾撸褂龅溁??！繉⒂麖U之，必固興之?！鞠扰d之者，欲使其驕危?！繉⒂麏Z之，必固與之?！鞠扰c之者，欲極其貪心?！渴侵^微明?！敬怂氖?，其道微，其效明也?！咳崛鮿賱倧??！救崛跽呔瞄L，剛強者先亡也。】魚不可脫于淵，【魚脫于淵，謂去剛得柔，不可復制焉。】國之利器，不可以示人?！纠髡?，謂權道也。治國權者，不可以示執(zhí)事之臣也?！俊局紊淼勒?，不可以示非其人也?！?

　　為政第三十七

　　道常無為而無不為?！镜酪詿o為為常也?！亢钔跞裟苁刂?，萬物將自化?！狙院钔跞裟苁氐?，萬物將自化效于己也?！炕?，吾將鎮(zhèn)之以無名之樸?！疚?，身也。無明之樸，道德也。萬物已化效于己也?！俊緩陀髑蓚握撸钔醍斏礞?zhèn)撫以道德也。】無名之樸，夫亦將無欲。不欲以靜，【言侯王鎮(zhèn)撫以道德，民亦將不欲，故當以清靜導化之也?！刻煜聦⒆远?。【能如是者，天下將自正定也?！?